發表文章

目前顯示的是 6月, 2020的文章

Untitled

又是一個晚下班的,悽慘而普通的夜。電梯開門時透出的微光短暫照亮昏暗的走道,我如往常面無表情拎著明顯是男用的電腦公事包,踏入電梯,而後以篤定地步伐直抵停在公司門口的黑色三菱。 這是我們心照不宣的默契。 在下著雨的夜晚,他會等我,在他繁忙的一天後,等這個乾瘦缺乏人味的年輕人。 車內暖氣似乎開久了,空氣弄得又悶又燥。我把駕駛座的遮陽板拉下來,湊過去舔他的嘴角。其實不拉下來也沒關係的,這種飄雨的夜,根本不會有人撞見。但在自家公司樓下,羞恥心或許還是有的。 他厚實的手掌探進我鬆垮的襯衫下擺,輕捏我的腰,然後困惑地看著我。是啊,在這些沒見面的日子,似乎更瘦弱了些。也許是怕弄痛我,他轉回前方,發動引擎。 車子音響撥放的是李斯特的狂想曲,看著左右擺動的雨刷,我漫不經心地想,還真是不搭調。紛雜的技巧、令人目眩的色彩,這些都不是這個男人的風格,簡單而直覺,才是能帶我逃離雨天與陰鬱的東西。 臥室裡的吊燈好像跟上次不同了。我側著臉要他吻我的耳朵,男人的手在我的肋骨游移,一根接著一根。粗糙的指腹不時輕撫過小小的乳房,我眼裡生霧,難受地直發抖。事實上,這件事非他不可的理由是什麼呢?非我不可的理由又是什麼。我邊抖著身子邊將手往下方探去,報復般撫弄他的下體。 我想起愁雲慘霧的近日。想起今天下午的報告。 這個專案會因為是你做的而有什麼不同嗎?還是任何一個人,在任何一個時間,只要來到這個位子,就會做出一樣的事,得到一樣的結果。究竟我在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了什麼?如果不是我,而是其他女人,他還會在雨天的夜裡等她下班,帶她上床嗎?他也會這樣惡趣味般逗弄對方的癢處,逼對方顫抖著開口嗎? 我想要做只有我能做的事,想要凸顯我為這件事帶來的額外價值。 因此遍體鱗傷。 在這廣大的世界,我終究只是一顆棋子。 而棋子只要扮演好別人賦予的角色就夠了。